这个世界上,有的人从一开始就风光无限,华丽优雅让人痴迷,他们是如红花一般的存在,哪怕含苞待放,也足以使众人痴狂。而另一些人总是默然无语,他们是战场上的绿叶,洒尽热血映衬红花,不需要山呼海啸般的拥戴,执着于自己的信条坚定不移,便从不后悔。前者我们称之为天才大师,后者我们唤作铁血硬汉。詹纳罗- 加图索,就是铁汉柔情的极致代表。

在周中结束的意大利杯决赛中,加图索率领着那不勒斯踢出倔强的足球,面对着多年来始终无法掀翻的敌人尤文图斯,天蓝军团从战斗的一开始就抱着必胜的信念,布冯无数次作出精彩扑救,却无法阻挡那不勒斯十二码前的坚定。在联赛中击败斑马军团之后,加图索的弟子们又一次挑落王者,而这一次,他的球队夺得了冠军。

加图索被高高抛起,下巴上依旧是那标志性的胡茬,一时之间,意大利各大媒体都将溢美之词用在他身上。“没有人不爱加图索”,意大利人如此说道,而记者们纷纷表示这是一个“大写的男人”。在永恒之城的奥林匹克球场,曾经教练席上的“失败者”,在执教生涯的履历上写下了光辉一页。

加图索的足球并不华丽,这大抵是无法辩驳的事实,成长于意大利南部小渔村的男孩,偶像是让整个南意大利足球骄傲的马拉多纳,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球王的天赋,而父亲告诉他:金球奖得主的背后,还有同样伟大的“僚机”。也许加图索从未忘记这样的教诲,在球场上,他不需要做独一无二的主角,却能够用男人般的战斗精神,去保护如艺术品般的队友。

这就是加图索的故事,在遇到米兰之前,他是一个典型的“游子”——出生于卡拉布罗市,起步于佩鲁贾,浪迹于苏格兰,漂泊过萨莱尼塔纳,直到1999 年AC 米兰抛去橄榄枝之前,他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小将。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,在红黑军团,加图索与皮尔洛相互成就的,没有他的保护,皮尔洛的华丽会大打折扣,而没有皮尔洛的艺术,加图索的坚毅体现不出如此大的价值。

足球的世界从来就不是一极化的,大师固然是名留青史的主角,战士也不会被人忘记。加图索的职业生涯吃到过超过100 张黄牌,但即便是敌人也很难去憎恨他,人们记住的,是他一次次快准狠的抢断,还有无数次维护球队的模样——欢快拍打安切洛蒂的脸颊,是他纯真的一面;手掐热刺助教乔丹的脖子,是他硬汉的一面。

在书写英雄故事的时候,有一种手法叫欲扬先抑。在加图索身上,这一切体现得淋漓尽致,他的球员生涯和教练生涯都是如此。作为一名菜鸟教练,他的教练起步堪称灾难级:执教锡永3 场比赛,场均拿下0.33 分;执教巴勒莫8 场比赛,场均1.25 分;执教希腊的OFI 克里特17 场比赛,场均1.06 分;执教比萨84 场比赛,场均1.38 分。他甚至因为不满俱乐部高层的理念,上演过愤而辞职的戏码。

看到这样的执教成绩,人们就不难理解,为什么2017 年蒙特拉下课加图索救火时,米兰球迷会一片悲观,大家都知道,足球鲜有屠夫主帅能够功成名就,事实似乎证明了这种预判,拿起米兰教鞭的首场比赛,红黑军团就被14 连败的贝内文托绝平,压哨进球的还是对方门将。在舆论看来,西多夫和因扎吉接连失败之后,加图索不过是又一个扑火的飞蛾。

然而,之后的故事却出乎人们的意料,米兰突然一改蒙特拉后期的萎靡,青春力量肆意绽放,坚固防守逐渐铸就,球队一度打进了意大利杯决赛,可惜再次输给了尤文。而之后一个赛季,米兰始终保有争四的希望,直到最后一刻才以一分之差遗憾无缘前四。结果,人们记住的是米兰德比换人后被绝杀,对阵拉齐奥不换人被绝平,却忘记了这支球队在过去很多年里,有多久没让人如此热血沸腾过。

竞技体育,总与成败论英雄,加图索离开了米兰,接过自己师傅安切洛蒂手中的那不勒斯教鞭,带队的前五场比赛却只拿下3 分。看起来,加图索依旧是那个“失败者”,但他从未抱怨什么——军心不稳,那就用体恤去团结球队;嘲讽不断,那就用成绩去打脸质疑者。然后那不勒斯在联赛中击败了尤文,然后他们在意大利杯中先后战胜拉齐奥、国米和尤文,这三支球队正是意甲前三。

加图索坚持着自己的道义,意大利杯的冠军就是最好的奖励,在过去,他是教练席上的“菜鸟”,是“失败者”,但现在,他又一次让世人明白什么是男人的魅力。不需要豪言壮语,坚持、执着、纯粹的品质,同样可以打动世人。不知道当加图索被整个意大利赞扬的时候,身陷囹圄的米兰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?

“我不会离开米兰,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家,除非是老板和球迷用脚踢着我的屁股叫我滚蛋。”效力米兰时,加图索曾这么说道。

“我相信足球之神的存在,只要你做好自己的工作,回报始终会到来。”在拿到意大利杯冠军后,加图索如此表示。

而在离开米兰之时,加图索甚至放弃自己的工资,以保证自己团队的“遣散费”。这样的男人,怎能不让人尊敬?百折不挠,坚定不移,永不畏惧,也许真正打动世人的,是加图索的人格魅力。意大利杯只是一个开始,祝愿这个男人,终能为自己的信仰,在教练生涯挣得一席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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