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维已经走完了他的球员生涯之路,蓦然回首,过去充满荣誉与掌声,但最令这名世界级中场大师难忘的岁月,却是他寂寂无名、还在为正选席位而战的时代。那时候,哈维遇上了一位对他无比信任的教练,陪他走过最难熬的日子。

1998年夏天,是哈维人生的转折点。当时他只有18岁,是拉玛西亚青训营的优秀毕业生,以主力身份为巴塞罗那B队赢得西乙B联赛冠军,获得升上西乙的资格。这一切都看在巴塞罗那教练范加尔眼中,他认为哈维的未来并不属于西乙,而是西甲。这位在阿贾克斯提拔过克鲁伊维特、西多夫、奥维马斯的教练决定提拔哈维上一线队。

当年的8月18日,那天是巴塞罗那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,在西班牙超级杯作客马洛卡。范加尔安排哈维踢首发,与荷兰名将科库镇守中场,在他前面的有里瓦尔多及恩里克。哈维没有令范加尔失望,比赛第16分钟,巴萨在对手禁区内混战,埋伏在禁区外面的哈维在适当的时候大步跑进来,趁乱射入了一脚擦网球,为球队先开纪录。虽然球队最终反胜为败,以1:2输球,但处子登场,就收获进球,总算是个不错的开始。

哈维说:“我和范加尔的合作非常融洽,他给予我一线队机会,并一直赋予我信心。我跟他工作的日子中,他无时无刻都信任我。升上一线队,其实是一次困难旅程的开始,但他一直帮助我,帮了我很多。”到10月初作客瓦伦西亚的西甲比赛,哈维获得首次联赛上阵,那一场巴塞罗那以3:1击败劲旅。哈维难忘西甲处子战,尤其是范加尔的说话。

哈维说:“我记得,范加尔告诉媒体:‘我拥有一名新球员,他的能力等于两个他所取代的球员。’我听到后,跟自己说:‘这是个何等的责任!’范加尔令我感到被信任,被期望,当然也会感到压力。”没过多久,巴塞罗那堕进黑暗时期,联赛4连败,先后不敌马洛卡、马德里竞技、拉科鲁尼亚及比利亚雷亚尔,联赛排名一下子滑落到第10位。

范加尔的帅位岌岌可危,到歇冬期前最后一战,作客巴拉多利德,要是那一场比赛未能终止连败,相信范加尔将到此为止。身穿26号球衣的哈维用一个进球,帮助巴塞罗那以1:0击败对手,救了巴塞罗那,也救了范加尔。从哈维进球这一刻起,巴塞罗那回勇,最后勇夺该赛季的联赛冠军。尽管哈维得到范加尔的绝对信任,但他距离赢得球迷肯定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。

哈维感叹:“一出道,我就被打上‘瓜迪奥拉继任者’的烙印,这个外号令我过得双倍,甚至是三倍的艰难。想起那段日子,真的十分难熬。”在那个时代,哈维这类型的中场并不受欢迎,因为他矮小且身体对抗性差,那个年代最出色的中场中是什么模样?像维埃拉、基恩他们,硬汉子、能撞能抢,哈维完全不像。

那时候的哈维还未进步到中场大师的层次,有点像之后在阿森纳的德尼尔森,球迷往往只看到他横传、分边、后传,防守又做不了屏障,进攻又欠缺精彩的传球,更加没有一过三那种震撼的场面。当范加尔离开巴塞罗那后,哈维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大树,他只能独自承受外界的批评。他回忆道:“范加尔给了我第一次上阵,但当他离开后,整个世界变了。你们可以看看,我那时变成了一件过时的物品。我被取笑,人们说我只是一个懂得将皮球转换方向的废物。”

哈维失意之日,也是巴塞罗那没落之时,在千禧年初,巴塞罗那频频换帅,成绩也不好,哈维就处于离队的边缘,几乎就去了曼联或者AC米兰。当德科来到巴塞罗那的一剎那,很多人认为哈维在巴塞罗那的日子已经来到终点。不过,原来里杰卡尔德并不打算用德科来取代哈维,而是让两人在中场搭档,其后哈维不断进步,成长为巴塞罗那的核心,西班牙的灵魂,足坛里的一代中场大师。

跟随里杰卡尔德赢得首座欧冠奖杯,跟随瓜迪奥拉成就巴塞罗那王朝,跟随阿拉贡内斯首尝欧洲杯荣誉,跟随博斯克称霸世界。哈维在多位名帅麾下效力过,但最令他难忘的始终是第一个。哈维说:“在巴塞罗那,范加尔得不到应有的嘉奖,他拥有清晰的理念,一切按部就班,有明确的方法。他是一位领先时代的教练。那时我还是18岁,他竟然觉得我比瓜迪奥拉更好,他就是个有坚强信念的人。”

“范加尔带给我很多回忆,他那时除了训练一线队外,还会来青年队指导我们,他是个杰出的老师。经过超过十年,人们开始发现范加尔在巴塞罗那的贡献严重被低估,大家逐渐看到他的智慧。而当我越来越成熟,我就越佩服他当年所做的一切。”

“范加尔对我的影响很大,我很享受年轻时能够得到他的教导。在训练中,他的要求很高,但同时也会体谅我们。他对我有超乎想象的信心,我觉得对他有所亏欠。我甚至会问自己,为何他对我如此有信心。为了回报他,我就只能在场上表现出最好。”

在球迷心目中,范加尔跟哈维就像两师徒,每当哈维拿奖项,记者就会问范加尔的看法;当范加尔来到了新的球队,记者又会问哈维的看法。当年范加尔执教曼联时,哈维就力挺恩师,“我对范加尔有十足的信心,他无论执教任何球队,都是一位出色的教练。”

谈起哈维,范加尔也会非常高兴,例如2014年世界杯荷兰对西班牙的前夕,他说:“我跟哈维、伊涅斯塔有一段美好的回忆。他们是一个念旧的人,不会忘记我,我知道他们仍不时谈起我。比起我执教巴塞罗那时,他们已经成长了很多,成为独当一面的球星,是巴塞罗那成功的基石。我以他们的成就为自豪,感到十分高兴。”

“我仍然记得他们在巴塞罗那B队的情况,是我带他们上一线队。直到现在,我们都维持友好的关系。除了哈维及伊涅斯塔,还有巴尔德斯等人,他们已经是世界最好的门将,大家不要忘记莫塔,他是意大利国家队的重要成员。”当被问到谁是范加尔执教过最出色的年轻球员,他说:“哈维与伊涅斯塔。”

本文作者:匠人足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