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甲冠军会迟到,但不会缺席——对于本赛季的尤文图斯来说,这是最真实的写照。随着斑马军团在主场拿下无欲无求的桑普多利亚,2019/20赛季的意甲冠军悬念终于提前两轮终结。然而,纵观整个问鼎的过程,这支意甲霸主却难言统治力。从联赛停摆前国际米兰和拉齐奥的紧追不舍,到复赛之后的跌跌撞撞,萨里的球队始终缺乏一种令人信服的气魄。

当然,以意甲九连冠的姿态再一次刷新五大联赛最长连冠纪录,这样的尤文绝对称得上伟大,只是奔袭的斑马已经显露出迟暮王者的疲惫。纵观尤文阵容,C罗、伊瓜因、夸德拉多、马图伊迪、博努奇等一众主力都已年逾三十,三条战线都存在换血的需求,加之长期连冠滋生对荣誉的倦怠,这支意甲霸主确乎到了一个微妙的结点。

数据全面下滑的斑马军团

尽管在赛季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领先地位,球迷们却并不买这支尤文的账,萨里的到来没有祭出漂亮足球,斑马军团却在跌跌撞撞的路上渐行渐远。最直观的体现,则是数据上的全面下滑。

以意甲第35轮被乌迪内斯逆转为例,尤文一战写下多项糟糕记录——这是他们2014年10月之后首次补时遭绝杀输球,也是10年来第一次客场不敌乌鸡,球队本赛季在领先的情况下丢掉18分,是近9个赛季最差,从联赛第31轮到35轮,斑马军团1胜2平2负,进10球丢掉了12球……

在整体数据上,尤文的下滑也极其明显。球队引以为豪的防守已经丢掉了38球,这是王朝建立之后的最糟糕数据,且大幅刷新了上赛季30个丢球的“纪录”,而在2018/19赛季之前,尤文七连冠失球最多的赛季,联赛也不过丢了27球而已。同样的情形出现在净胜球上,上赛季尤文拥有40个净胜球,是连冠以来的最低值,以目前的态势看,本赛季他们最多将将持平。

也许尤文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进球数,但回首2019/20赛季,人们记住的只会是C罗不断刷新的纪录和迪巴拉一次次神来之笔,两人联袂贡献了42球,超过了球队总进球数的一半。

BBC防线解体后,铜墙铁壁不再坚不可摧,而缺乏一流中场的有力支持,球星们只能用个人能力解决战斗。很显然,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,尤文都出现了问题,以整体著称的王者之师,颇具讽刺意味地靠着单体的发挥续命冠军。

向现实妥协的萨里

老妇人如此步履蹒跚拿下冠军的过程,萨里自始至终都被口水淹没,这名过去几个赛季抗击尤文最卖力的进攻足球教主,从拿起斑马军团教鞭的那一刻起,就饱受质疑。也许俱乐部的初衷是让他用“萨里主义”改变球队的风格,但尤文漫长时光中沉淀的沉稳气质并非朝夕能够撼动,烟枪主帅最终只能埋没于洪流之中。

事实上,整整一个赛季过去,萨里都从未真正地掌控住这支尤文,球队依旧在按照旧有的秩序比赛,“萨里主义”只能被抛诸脑后。萨里大概早已意识到这一点,在去年11月与C罗间的那次换人事件后,便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理想主义,而接连两次输给蓝鹰并丢掉超级杯冠军,更让他开始“自暴自弃”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萨里开始进行妥协,向球星妥协,向成绩妥协,只要迪罗组合状态出色,球队就能够高歌猛进,于是人们看到C罗成为数据狂魔,连续11场联赛进球不在话下,赛季30+进球顺利到来,然而尤文的比赛一如既往地让人难受。萨里的战术已经被人们称作“没有战术”,熬夜看球似乎成为蒂尼蒂娜一项痛苦的坚守。

大概,萨里希望通过妥协拿到一个并不美丽的冠军,在获得发言权之后再贯彻自己的足球哲学。只是,尤文在意甲的统治地位,真的那么稳固吗?

疫情拯救尤文图斯

如果没有新冠疫情的突然来袭,本赛季的意甲冠军归属大概会有更多的悬念。病毒席卷之前,拉齐奥踢出创队史纪录的连续21轮不败,仅1分之差对尤文紧追不舍,舆论都开始期盼蓝鹰对斑马的挑战。彼时小因扎吉的球队士气正盛,因莫比莱大步朝着欧洲金靴前进,而萨里的球队则步履维艰,关键比赛频频丢分。

结果,疫情的蔓延先是让国家德比改期,冲散了尤文欧冠输球的低迷士气。接着意甲停摆又让势如破竹的拉齐奥感叹“命途多舛”。三个月的休赛期后,三个换人变成五个换人,尤文的“三线作战”还变成了“三条单线作战”,对于意甲阵容深度第一的斑马军团来说,被国米和拉齐奥追击的最大不利因素已经消除。

凭借着复赛之后的一波四连胜,尤文迅速将分差拉大,心气尽失的拉齐奥则彻底拉胯,加之国米频频犯错,亚特兰大之前落后太多,斑马军团莫名其妙地进入一场意甲“让冠之局”。意甲第一集团争先恐后丢分的迷之操作让外界大跌眼镜,亚平宁诸强冲刺阶段的表现宛若笑柄。

假设没有疫情,本赛季的意甲会有怎样的结局?也许尤文依旧会是冠军,但过程不会如此“轻松写意”。竞技体育从来不会有如果,拉齐奥一声叹息的背后,是时耶,是命耶?

迟暮的王者,亦当居安思危

尽管成功实现联赛卫冕,接连丢掉超级杯和意大利杯冠军还是应该为尤文敲响警钟,即便在俱乐部最为渴望的欧冠赛场,斑马军团也不再是夺冠热门。除此之外,意甲冠军还要面临C罗老去的问题,这个赛季,球队过于依赖总裁。而在自身统治力下滑的同时,竞争者国米却在走向崛起,势必向王权发起更猛烈的冲击。

金元足球的时代固然加大了两级分化,塑造出垄断的王者,但顶级联赛所铸就的王朝终究会有崩塌的一天,强如尤文同样如此。只是作为此刻的王者,凭借着财政上的优势,尤文还能够将王权延续得更久一些,十年前米兰双雄的陨落足以成为前车之鉴,尤文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,是居安思危,将本赛季暴露的问题一一解决。

意甲的垄断何时被终结?没有人知道问题的答案,但对于迟暮的王者尤文图斯来说,铭记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”的道理,就是最迫切的答案。